说书人
说书人
惊堂木响,满场欢。
“话说那东汉末年,分三国……”昨天赤壁的东风战火引来满堂叫好,现在说到……
“这董昭便去问荀彧,这董昭为什么要去问荀彧呢,诸君且听我细细道来。”眉一扬,手一顿,“这荀彧何人哪?颍川王佐,曹魏子房啊。清秀通雅,冰清玉洁……”
“诸君细想,曹操何人哪?”广袖一挥,“宁可我负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!如此奸雄,你让他如何容得下荀彧?如此,荀彧的下场自然可想而知了。”
一片唏嘘声中,“曹操给荀彧送了个食盒,诶,对,就是食盒。尊者赐,不可辞。荀彧这不打开一看……”折扇一拍,“空的。”
台上台下安静了一瞬,“这可不是小事,也不是玩笑啊。空器无用,赐士以空器,这意思不是已经明摆着了吗。于是,这一代忠臣,荀令君便这样服药自尽了。”
早有人在下头感叹曹操之狠毒,荀彧之忠贞,一片唏嘘声中说书人恍惚间听到两声轻笑。放下手中的瓷碗,往笑声处看去,只见一人虽细眼长髯,但气势惊人,说书人在此间多年,也见识不短,只觉此人大有来头,绝不是贩夫走卒之辈。那人忽然抬头看向上头雅座,目光灼灼,说书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这一望可真是惊住。
凭栏而立,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,古之沈腰潘鬓,当如是啊。不仅眉目俊秀不似凡人,通身气度更不似此间所有,他寻思着,这许州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两位人物。
“诶,那曹操最后称公了吗?”下边人可不乐意了,这卖关子也太久了,瓜子都磕完了,还不见响动。
“称,称公了,荀彧死后一年,其侄荀攸带头劝进……”说书人呐呐道,目光还在上下两人身上游移,上头那人指尖轻敲阑干,不知为什么,隔着老远,他都能感受到那人的怅惘。
“可是,曹操终生未称帝。”
下意识间,他说了这么一句话,底下一片喝倒彩声,“就这样,我们知道啊,他儿子篡位了嘛,这不一样吗,谁听这个?”
他匆忙改口,再抬眼的瞬间,却发现底下那张桌,只有一碗茶,桌旁的人却消失了,再抬头,风过扶栏,再无玉人。
所有悲欢离合,最后都不过付与说书人。
――《三世》河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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